第208章 番外7 宴书臣&安平(二)-《掌上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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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零零星星的月光照在她脸上,身上,亦在墙上投下影子。

    他在墙上的影子上,见她解开了衣领,而后又宽了一层衣裳,他低声道,“你知道早些时候会落钥的,可是?”

    他眸间淡淡,不去看她的影子。

    她声音很轻,“是你后知后觉。”

    宴书臣没有应声了。

    月光下,她轻轻放下手中的衣裳,只剩一丝绮丽。

    她坐到他跟前,月华清华落在她身上,他只得垂眸,“安平,我们二人算什么?”

    原本就闷热的角落里,他呼吸有些急促。

    他不应看她,看他无法移开目光。

    本就年少,何处来得自持。

    他伸手拥上她,指尖触上她背上光滑肌肤,他整个人眸间的炽热似是被点燃,“回答我……”

    安平认真看他,双手揽上他肩膀,额间亦贴上他额间,“我想日日同你在一处,看你读书,看你写字,再同你一道去别处游历采风,看你写好多好多游记,听你炫耀你读过哪些书。我想夜间枕着你的臂弯入睡,也想清晨在你身边醒来,宴书臣,我想你做我的驸马吗……”

    他愣住。

    她已吻上他的双唇,身子贴近他。

    “安安……”他似是眸间的清明快要熄灭,她顺着他的衣领,找到他心间的位置,轻声道,“宴书臣,这里有我吗?”

    他整个人颤栗,而后抱起她,月光落在何处,他便吻上何处。

    他记得那晚,她的每一声叹息,每一处皱眉;亦记得她的温柔和蛮狠,还有咬上他肩头忍痛;还有,她说日后生个女儿叫锦诺,锦者,美好也,诺,是承诺……

    他记得这一整晚的月光,一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

    一路回家,似是同早前的心境都不同。

    仿佛路途的轻快里又带了浓郁的不舍和想念。

    年关时候,他会想她在做什么?

    正月初一礼佛,他也会想她在做什么?

    却唯有头顶的一轮明月,天涯共此时。

    年后,他去平城看望姨母,在姨母家小住两日,结果当日就在姨母家看书时用墨汁沾了饼吃,吓坏了姨母,只有苏锦在一侧笑不可以死,“急功近利呀,二表哥,都吃上墨水了。”

    他眼刀瞥她,苏锦忍俊,“书中自有黄金屋,还有颜如玉,宴书臣,你这吃的是黄金屋还是颜如玉呀?”

    他似忽得被人揪住了尾巴根儿,心虚呛了几声,而后恼道,都要行不行!

    苏锦叹道,这么叹气,小心噎到。

    当晚,他果真吃饭的时候噎到,苏锦笑了他一整日。

    他在苏家呆了几日,而后同姨母辞别。

    临行前一日,苏家老夫人有意无意问他,家中可有给他安排亲事。

    他吓到,赶紧应声,有心仪之人了,家中正在说亲。

    老夫人遂笑笑。

    他紧张到不行,家中长辈似是都喜欢将表哥表妹凑一处,他忽得反应过来,母亲让她来看姨母的意图了……

    翌日上马车,苏锦从袖中掏出一枚竹编的蚱蜢给他。

    “做什么?”宴书臣看她。

    苏锦笑道,“送给日后表嫂的见面礼!”

    他笑不打一处来,最后轻声道,“借你吉言。”

    回京这一路,他似是从未这么期盼过。

    这一路月余的路,他似是仿佛走了一年这么长。

    终于等到京郊,他又开始忐忑不安。

    他想她,很想她,却还在想,过了一个年关,他第一句应当同她说什么话,马车却骤然停下。

    “公子……山匪……”车夫吓得魂不守舍。

    不会这么倒霉,他神色紧张撩起帘栊,却见为首那人是燕兰,正一脸哭笑不得看着他,“请公子同我们走一趟。”

    他嗟叹,她真是如何想着如何来。

    他安抚车夫,“回去吧,我朋友来接我。”

    车夫这才松了口气。

    他撩起帘栊入了马车,饶是这一路想了诸多见面的寒暄之词,见到她的一刻,似是都哑然。

    暖春三月,她一手抵在下颌,一手漫不经心扇着画扇看他,口中轻悠道,“我是你什么朋友啊,宴书臣?”

    他一听这语气,应是又闹上脾气了。

    “我……”他刚开口,便听她朝燕兰道,“燕兰,把他扔出去。”

    他恼火看她。

    燕兰也恼火撩起帘栊,“宴公子……”

    他奈何下了马车。

    见马车和侍卫绝尘而去。

    他的车夫早就驾车走了,他走了整整十余里才到京中。原本好好的心情,似是总是能被她折腾得翻来覆去。

    这一宿到白芷书院已是子时前后。

    推开房门,正见她好好坐在案几前看书,看见她,他正一肚子气。

    “消气了?”她托腮看他。

    宴书臣没有吱声,只是放下手中的东西。

    他的行李不多,也不沉,随意置在一侧的柜子上。

    她看了看他,见他不说话,遂撑手起身,“不说话算了。”

    她正欲推门,他伸手握住她的手,几月未见,他怎么会不想她,今日一句话未说,被她扔到马车下,而后自己走了十里路回来,他还要怎么样……

    “宴书臣,你是读书人,拉拉扯扯算什么?”她惯来知道什么叫打蛇打七寸。

    宴书臣脸都绿了,果真恼火放手。

    她笑了笑,她手中拿起的两本册子砸到他怀中,“拿去,谁要和你做朋友!”

    他愣住!

    她已出门,他又不好去撵,以她的性子,他去撵,更收不了场。

    他看了看手中的两本册子,厚厚的,一本是鸿鹄录,一本是晚来秋,都是那日在书斋里看书的时候,他说的可惜外面看不到这两册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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