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所以,在西班牙、葡萄牙的殖民地上新出现一股强大势力的事情,不但不会使法兰西人失望,相反他们还非常高兴。这说明西、葡分割世界的企图不会那么容易实现。 不但是法兰西人,西欧、中欧的大部分国家,在曾经没有选择地跟随西、葡船队进行远洋探险之后,也深深明白看人发财的痛苦,他们眼红于里斯本的富有,眼红于巴西殖民地的广阔,眼红于西班牙在西印度掠夺的财富,眼红于一切他们看得见看不见的好处……所以他们巴不得拉拢特立尼达公爵,好在关键时刻可以像饿狼般分上一杯羹。 眼看与法兰西人不欢而散,伯利兹只得把目光投射到阿尔瓦拉伊勋爵身上,不管怎么说,两国都是教皇子午线的直接受益者,又是名义上的兄弟国家,据说曼努埃尔国王准备向查理五世的妹妹求婚,说不定什么时候两个国家又会并为一团。 “勋爵,殖民地的形势我想您了解得也很透彻。”伯利兹摸着两撇胡子,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浏览着小桌上的精致点心,“你们庞大的巴西也变成了特立尼达公爵的势力范围,我想这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我们必须加强战略方面的合作,对付共同的潜在敌人,我不相信那个塞拉弗会没有其他方面的野心,他给麦哲伦先生的探险计划设下了重重阻挠,虽然这合乎曼努埃尔国王的心意,但在另一方面也表现出公爵阁下对海洋那边肥沃土地的垂涎,这应该令我们表示出严重的关注态度。” 说真话葡萄牙勋爵很不喜欢这个有点势利并且比较刻薄的西班牙人,不过他身为使臣,自然知道轻重缓急,他不得不把问题放在大的战略角度来考虑。事实上,在特立尼达岛上呆了几个月,就算再受约束,他也基本能弄明白这个教皇亲自敕封的家伙究竟有多大的能量。 光看那几支耀武扬威的强大舰队,在海面进行作战训练的表演,就足以使他的心脏受到猛烈的冲击! “我们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拿得出来,伯利兹男爵。也许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还是谈判,只要有合适的补偿,我王不会放弃这么一个与强邻结好的机会。至于亲爱的查理陛下,我想他会解决一切问题的,毕竟欧洲大陆仍是由他说了算。” “我们两国携手,就足以应对任何可能的挑衅行为。”伯利兹开始摆弄起自己的诱饵,“我们永远承认葡萄牙对巴西的主权,我可以代表皇帝陛下承诺,一定会组建一支新的舰队用来与葡萄牙联合,至少十条船,甚至更多一些,并且上面装满强大的西班牙步兵!您的意见呢,亲爱的阿尔瓦拉伊勋爵?” 葡萄牙的使者先生沉默了足足两分钟,最后无奈地摇了摇头,“请允许我向国王说明情况,男爵,这件事情我不能如此轻率地允诺您。我有一种直觉,伯利兹大人,这位年青英俊的阁下仿佛智珠在握、胸有成竹,他充满自信,却并不傲慢,他在北海上能够击败你们强大的海军,那么,我想他一定是找到了可以应付任何状况的办法。” “这不可能,没有谁是西班牙军团的对手!”伯利兹的种被挫败的感觉,他十分失态地叫了起来。 “那是在陆地上,我亲爱的伯利兹大人。”葡萄牙勋爵的态度也很暧昧,“如此宽阔的大洋上面,没人能预料得到会发生些什么,是吗?况且,我相信大人您一定记得那个体面的投降者,贵国的册封男爵,塞索斯德略萨先生。” 伯利兹怎么会忘记这个人呢,当初塞索斯的家眷被劫走之后,查理五世曾大发雷霆,下令宣布他为叛国并处以没收所有财产的惩罚。可是今非昔比,那个原本在海军中混得不甚得志的家伙,现在却在特立尼达公国一跃成为海军高级将领,除了国防部长彼得子爵之外,就数他的职位最高,并且他还带领着一支可怕的正规舰队,到处找西班牙人的麻烦。 由此看来,这个国家才是真正的不可思议,他们的上流贵族中成分复杂,公爵阁下自己承认是中国人的后裔,而其他的还有日尔曼人、英格兰人、苏格兰人、法兰西人、意大利人、卡斯提人、葡萄牙人、尼德兰人、犹太人,甚至还有印第安人。 这简直是一个多种族的大杂烩了! 伯利兹也不得不佩服这个年青公爵能够把看似混乱无序的局面整理得如此井井有条。 当然,他不可能没有疑问,例如:此人是如何保证下属忠诚的呢? 在中世纪结束后很长时间,几乎所有的欧洲人都会持有怀疑论的态度,似乎是想要怀疑一切,打破一切,这些人要想能安心听话,可是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过了不长的一段时间,有侍从轻轻走向圣瓦利埃尔伯爵,和他说了几句话。 伯利兹刚想说公爵准备召见普瓦蒂埃尔先生,只见客厅旁边的小门打开了,塞拉弗公爵、索尼娅小姐以及美第奇家族使者亚尔伦先生走了出来,随即,侍卫高声通报说,主人将与西班牙王国的使臣伯利兹男爵单独会谈。 “不必客气,请坐。” 年轻的公爵一副悠然表情,他在被伯利兹用滔滔不绝的华丽的古代西班牙装饰文构成的词藻好好恭维了一番后,仍然保持面不改色的样子――事实上他有些词汇仍然听不大懂,西班牙文的古典修饰语,实际上很多没有被翻译的可能。 “男爵先生,我们长话短说吧,您一定看过我向查理五世陛下递献的国书,相信贵方收到后一定仔细地考虑过了,现在,请您就特蕾西殿下等人的赎金等问题提出具体的意见吧。” 伯利兹吃了一惊,心想这位公爵阁下好象糊涂了,怎么能在私人宴会之后,在没有任何正式陪同的情况下进行国家间的谈判呢? “我很愿意说一说,但是刚刚的酒会,已经让鄙人醉得无法履行自己的职责了,因此我只能谦卑的对您说声抱歉。这件事,我想如果放在谈判桌上进行,一定会取得更好的成果,但无论如何,我请求阁下能宽宏大量,秉承骑士精神,不要对无辜的俘虏们作出羞辱或折磨。” “除了自由,他们应该感觉非常幸福,男爵先生。”塞拉弗意识到自己并非操之过急,而是没有掌握欧洲人的习惯,在处于劣势的情况下,他们更不会忽视礼仪与制度,而这些,对塞拉弗来说却是非常无奈,因为早谈和晚谈性质没什么分别,他就是公国内唯一能最终决定事务的领导人,“好吧,我也有点倦了,我们的事情可以放在下个礼拜,或者下下个礼拜再谈。” “这个……”伯利兹男爵面红耳赤,他想不到对方会如此小心眼地羞辱他,不过很显然那是个善意的玩笑罢了,塞拉弗爽朗地笑起来,走过来搀住伯利兹的手,“请别介意,男爵先生,您可以出去再喝点什么,欣赏岛上的夜色,甚至可以去果园亲手打个汁浓味甜的椰子尝尝。此外,我也不介意您晚上留宿在这里,我没有那么多忌讳。” “您是个不同寻常的人,也许在从前,您就是个圣人。”伯利兹小心地恭维道,他决定还是马上告辞,以免弄出更多的是非,“谢谢您的款待和殷勤挽留,不过我的随从与正式书函都在驻地,因此还是不便再打扰您了。” “好,坎切斯,请派人送男爵先生回去。” 很快,塞拉弗、索尼娅公主与让普瓦蒂埃尔伯爵以及伯爵的一名心腹侍卫在密室中碰了头。 “他叫乔托,米兰人,我的侍从副官,他知道我们家族的一切事务。” “看得出他武勇过人。”索尼娅淡淡地扫了那人一眼――那人也立刻谦卑地鞠了个半躬礼――她心里不禁拿此人和沉默寡言的托雷塔骑士作了个比较,“伯爵大人,请用茶,这是印加大陆的特产,名叫马黛茶,公国在欧洲的诸多商会已经开始试销这种货物,反响极好。” “我也有所耳闻。”圣瓦利埃尔伯爵说道,他赞叹地抿了一口茶,“我真羡慕公爵阁下,能够把所有可支配的资源统统利用起来。在商业领域,除了富格尔、美第奇家族以外,我还从来没有看见过一个人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积累起如此惊人巨大的财富!” 听着这有些试探意味的问句,塞拉弗淡然一笑,“财富只是身外之物,伯爵,中国人有一句话,‘良田千顷,日食升斗;广厦万间,夜眠八尺’。” 在他的解释下明白其中含义的伯爵连连点头,“非常具有哲理的话,很有柏拉图的味道。不过,我想请问阁下,如果没有这样庞大的经济实力,谁能构筑起坚固的城堡,谁能建造起庞大的舰队,谁能维持一个帝国的霸业?您可以视财富于无物,然而对于王国来说,这却是最不可或缺的资源。” 塞拉弗心想:看起来这位伯爵大人是个现实主义者。他微微欠身,“非常感谢您对我的指点,普瓦蒂埃尔先生,我想从建国伊始,我们与法兰西民族和弗朗索瓦一世殿下的关系就应该非常融洽。坦白地说,我们彼此没有任何直接的利益冲突,相反,我们还有着共同的敌人。” “英格兰是法兰西的宿敌,经过了百年战争,我们成功地击退了侵略者,但是今天,我们却又面临着另一个强盗的威胁,我们在意大利数十年的战争,几乎要拖垮了王室的财政,这已经很说明问题了。”伯爵用非常不高兴的口吻说道。 塞拉弗微微一笑,从这么一句顺嘴而出的话,就可以看出对方的品行了。作为王国的显贵,国王的宠臣,以及现在的使节高官,普瓦蒂埃尔先生表现出的态度都非常耐人寻味。 公爵阁下毫不犹豫地把此人归为“政治上的幼稚儿童”一类,虽然在享受生活和追求品味方面塞拉弗自承稍逊,但他很高兴立刻在一个重要的方面挽回了几分颜面。 “是的,亲爱的伯爵大人,您的话让我非常高兴,从这个方面来看,我们双方的遭遇其实是差不多的:贵国在大陆上,而鄙国在海洋上,都受到了卡斯提人的威胁,他们在欧洲的地盘越来越大。如今查理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竟然又接受了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的冠冕,难道他企图统一整个欧洲,当他的罗马大帝吗?我现在已经不能不为热情友好的法兰西人民感到寒心,从地图上看,西班牙王国的领地就像一张网一样,逐渐围困住你们,也许,他们早已把法兰西视作神圣罗马帝国的心脏了!” “是的,这是个严重的问题。”普瓦蒂埃尔伯爵沉重地点了点头,“我非常感激阁下对法兰西王国及我王的同情与关切,现时的局面的确不利,我们虽然得到了米兰公国的领土,然而却无法南下,西班牙王国占据了那不勒斯,现在又得到了奥地利、德意志联邦的土地,我们已经积极策划建立反西联盟,准备与查理五世决战。” 塞拉弗点了点头,并没有接话,他认真思索着一切。意大利战争,事实上还是一次中世纪的狗咬狗式斗殴,没有什么胜负可言,今天的盟友,明天就可能成为敌人,为了争夺财富和土地,法、西、米兰、那不勒斯、威尼斯、佛罗伦萨、教皇国,甚至瑞士、英格兰、奥斯曼土尔其都被卷入战争,连绵不断的战争断断续续打了65年之久。塞拉弗觉得置身事外更加有利,他当然也听出普瓦蒂埃尔伯爵的心声,但派兵出战,那应该是基本上不可能的。 法兰西伯爵见对方不吭声,也马上猜测到他的心意,不禁在肚里暗骂此人狡猾。其实他也是顺水推舟,原本就是来和特立尼达公爵套交情的,能不能把他拖下水还在其次。 老法兰西贵族微笑着说道:“意大利战争的受益者并非我国,西班牙才是真正的赢家,公爵阁下与美第奇家族的交情不菲,难道就坐视佛罗伦萨灭亡于查理五世之手而不予理会吗?” 索尼娅曾对公爵阁下说过,19年前,也就是她刚出生后不久,家族便因为法军入侵而流亡国外之事。现在他听到普瓦蒂埃尔的一番话,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好笑,暗想:这些愚蠢的说辞都说给疯狗听吧!“伯爵大人,您说的问题我确在考虑,不过,我认为意大利经过了长期战争,现在兵荒马乱,难以求得更好的发展,如果让美第奇家族搬迁到新墨西哥来,在公国的土地上,也许他们的成就会更加惊人。” 普瓦蒂埃尔看了看惊讶的索尼娅,不禁开怀大笑,“您真是会开玩笑,阁下!美第奇家族是佛罗伦萨的一面旗帜,如果他们都离开了,难道这个家族还能继续存在下去吗?” “您的意思,我已经隐约了解了。”塞拉弗忽然觉得一阵厌烦,他强装笑脸,心里却在哀叹自己虽然天才英明,却也终究不算是个成熟的政治家,“如果公国与法兰西结盟,签订商贸方面的互惠合同,或者能够在必要时采取可能的军事行动,那么,弗朗索瓦一世能够提供给我们什么样的条件呢?” 普瓦蒂埃尔伯爵似乎掌握了主动权一般,高深莫测地微笑起来,他沉吟片刻,用手捋了捋自己的胡须,“您的诚意最重要,尊敬的特立尼达公爵阁下,我在这里呆了几个月,我感觉这儿并非欧洲的古老宫廷,相反它充满了勃勃生气,贵国的军队和舰船也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开门见山吧,圣瓦利埃尔伯爵!”塞拉弗笑着说,“我不喜欢拐弯末角,我先说自己的条件,佛罗伦萨至少须获得科西嘉岛、撒丁岛或西西里岛中的一块,且本土不允许受到侵害,作为回报,我会援助法军在意大利的行动,我指的是不超过1年,并且2万人以下规模的雇佣兵集团。” 法兰西人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别人不知道,他不可能不知道德意志或瑞士的雇佣军究竟花费几何。虽然效率不低,但那种高昂到令人抽冷气的组建与运行费用,实在是一个国家无法长期承受的负担。 2万人!再加上其他部队,简直可以直接进攻西班牙本土了! 圣瓦利埃尔伯爵觉得这样的条件已经优厚到无以复加,他连忙点头答应下来,并要求****官记录在案,以备随时查询。 第(2/3)页